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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平宁重生】饮水词 05

我码了好粗长的一章,我真棒。

(安详.jpg)


章五 好把音书凭过雁。东莱不似蓬莱远。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齐国公府的正堂里,香炉里的燃尽了最后一块灰白的香灰。刘嘉月趁着最后一缕余香未散,又放入一小块新的香饼点燃,然后静静地瞧着这一炉的第一缕香气幽幽地飘出,又在空气中散于无形。

宝珍正在一旁掌灯,玉珍在书案前奋笔疾书。

“哒哒哒。”徽姐儿快步疾跑的声音从屋外经过,屋内的三人不约而同柔软了神色,玉珍也正巧放下了手中的笔,低声向刘嘉月道:“娘娘,灵安、留香、留福和碧溪四人的旧档已经尽数规整完毕。”

“嗯,知道了。”刘嘉月轻轻点了点头,原本放松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又问道:“这四人宫外的家人抚恤都已经安排好了吗?”

宝珍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回身行礼后答道:“回禀娘娘,也已经尽数安排好了。灵安公公、留福姐姐和碧溪姐姐的父母早已去了,家中无人,便又我们的人以他们入宫前的本家名字制了排位在玉清观供奉。留香姐姐家里倒是还剩一个正在读书的弟弟,我们为他联系好了族中可靠的叔伯照顾,留了一个庄子,也请了当地最好的先生教他。”

“好,安排好就行……”提到了读书一事,刘嘉月又陷入了沉思。宝珍冲玉珍使了个眼色,两人见刘嘉月额角青筋连连跳动,便知道她头痛的毛病又犯了。

玉珍连忙上前伸出手,一边为刘嘉月轻轻地揉按额角,一边低声问道:“娘娘可是在担心小公爷的课业?”

刘嘉月闭着眼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缓声道:“自年前那次事情发生后,整个汴京风雨飘摇了三个月。元若他心中有怨气,难以排解,我也不能催他学习。如今林阁老抱病在家,且有辞官之意,衡儿的着落,确实出了问题。”

宝珍和玉珍对视了一眼,然后宝珍举着一盏蜡烛走上前来,软声道:“娘娘前些日子不是还提了白鹿洞书院吗?左右咱们城里的公子哥儿们大多在那里读书,或许是个好地方?”

刘嘉月闻言立刻摇了摇头,索性挥手让按摩的玉珍也去歇着,然后淡声道:“白鹿洞书院不成。”

那宁远侯家的顾二就在那里读书,左右这辈子她不想和这家亲戚沾上太多关系,就算他们家顾二最后晋封国公,破例升枢密使掌管军令,她也不想自家元若和他再扯上关系。

既然提到了顾二,刘嘉月心里便没有缘由地升起了一股气。正巧这时候齐绍抱着齐徽进了屋,刘嘉月逆着光,冲他露出了森森的笑容。

齐绍感觉到怀里的徽姐儿下意识地搂紧了自己的脖子。他哭笑不得地瞧着正厅里夜叉样面露凶光的刘嘉月,嘴角下意识地弯出了讨好的笑容:“夫人啊……”

“别叫我夫人,你那顾家大伯才是你夫人!”刘嘉月一声娇咤,纤细的眉毛都要竖起来:“让元若好好呆在家里不成吗?为何要召唤那顾二去招惹元若?”

齐徽见状不妙,立刻扑腾着从齐绍怀里蹦了下来,小猫似的滚进了刘嘉月怀里,笑得像个花一样撒娇道:“娘亲~”

刘嘉月随手撸了两把这孩子的脑袋,便往旁边一放。齐徽耸耸肩,怜悯地瞧了自家爹爹一眼,然后顺势往榻上一滚,自个儿玩去了。

国公爷脾气一向温吞友好,此时笑得愈发温柔了,声音也放柔软了许多:“娘子?”

宝珍和玉珍憋着笑对视了一眼,然后纷纷不引人注意地退出了正厅,给国公一家三口留出了自己的空间。

刘嘉月也不好真对着自家官人的笑脸耍脾气,于是只好闭起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牢骚道:“他家顾仲怀,从小到大,哪次见到元若没招惹元若?重则惹得元若哭闹不休,最轻也要闹出一番吵嘴。你那大伯顾偃开也就知道拿棍子抽他,他家那小秦大娘子又是个面慈心狠、煽风点火的,每次倒搞的好像是我们家元若搅得他们家鸡飞狗跳一般!”

齐绍立刻点头如蒜捣,小心附和道:“是是是,那个顾二是个不懂事的。”

“还有,那杆枪……”

“哎哎哎,娘子啊,那杆枪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不要再提了……”

“是啊娘亲。”齐徽抱着一个虎头娃娃从帘后探出脑袋,眼睛笑成月牙样儿:“我都会背这件事儿啦!那天大殿上顾二那泼皮……”

“够啦,小孩子学什么嘴!玩你的娃娃去!”刘嘉月被父女俩一番调侃气得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在齐绍腿上下了最后通牒:“总之,白鹿洞书院不成!”

齐绍被这突然来的一下子吓了一大跳,随即便疼歪了嘴,心中一边念叨着自家夫人为何这般不喜欢顾家二郎,每次提起他都和换了个人似的,一边宽慰道:“无事无事,如果是在讨论元若上学一事,我听说调入京的一位承直郎,姓盛叫……叫什么来着的同僚家中请了庄学究为儿孙讲课,我们也是可以把元若送到那里听课的呀。”

“你说的是盛纮,他家确实请的是庄学究。”刘嘉月这辈子再听自家官人提起这盛家,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一想到那个上辈子在元若心里装了一辈子的女人,刘嘉月就忍不住在她心中来回地滚那个名字。

盛明兰。

齐绍一脸惊讶地瞧着刘嘉月,心中暗暗思索加反省自己:自家的娘子,为何会知晓这外男的名字?

刘嘉月回过神来便瞧见了齐绍一副故作吃醋的模样,一时也是哭笑不得。正准备解释上几句,便听见外面的宝珍通报道:“娘娘,小公爷来了。”

“二哥哥!”齐徽欢呼了一声,抛下了虎头娃娃便“腾腾腾”地冲到了外面,不一会儿便瞧见轻轻瘦瘦的少年人抱着个搂着他脖子的小胖墩进来了。

刘嘉月心中一暖,眼瞧着这孩子今天出去散心后,脸色着实好多了,看样子那顾二也算得力。

“元若见过父亲,见过母亲。父亲康安,母亲妆安。”齐衡放下怀里的笑得开心的齐徽,然后规规矩矩地问安行礼。

刘嘉月待他行过礼后,便握住了他的手,把他拉到自己面前细细端详,欣慰地发现他眉间的郁色确实淡了不少,一时间竟然喜上眉梢:“好好好,元若用过晚膳没有?今天晚上我正好让厨房准备了你爱吃的白炸春鹅,你……要不要用一点?”

齐衡此时眉目舒朗,唇角含笑,安抚地拍了拍刘嘉月的手,乖顺道:“好的,谢谢母亲了。”随后他却突然收了笑容,一脸严肃地在双亲面前跪下,认真地磕了一个头后,正色道:“父亲母亲,晚膳前,元若有一事想求得你们同意。”

刘嘉月和齐绍对视一眼,然后刘嘉月连忙招手让宝珍先把不情不愿的齐徽带了出去,才回看向齐绍。

齐绍也严肃了神色,定了定神答道:“元若你先起来,我们听着呢。”

齐衡收敛了眉眼,缓缓起身,却仍然行以揖礼,说道:“父亲母亲,我今日前往林府拜访老师,他老人家有辞官游历之意,说是年轻时就有游历山川的志向,如今虽然腿脚不便,却也仍然想回曾经任职的蜀地看看。”

刘嘉月瞧着齐衡越来越坚定的模样,心中对他接下来的所言所语似是有了猜测。

“父亲,母亲,儿子想跟随老师共同游历,脚踏天下之大川,心览四海之嘉景,探求天理,寻求真知。”

坐在刘嘉月身旁的齐绍闻言便觉得不妙,转头看向身侧的妻子,果然眼见着那张俏脸越来越黑。

“探求天理?”刘嘉月挑刺儿似的重复了一句,当那边的齐绍还觉得这理论听着熟悉的时候,她已经凉凉地问齐衡道:“你最近在看什么书?”

“……程正叔先生的书。”

“程正叔……啊,是洛阳的程正叔呀,哎呀元若你挑的书真是不错,这位程正叔闻名于太学,不过二十余岁便开始招收门生,教授儒学,他还……”

齐绍兴致颇高的话还未说完,刘嘉月已经冲他摇摇头,暂时打断了他,才寒着脸转向齐衡问道:“元若,你可还记得你是要参加科考的人?”

齐衡闻言重重地点头,眼睛微微放空,带着一丝怀念道:“儿子记得,这是我与灵瑞原本的约定,儿子不会忘。”

刘嘉月颔首,疲惫般地闭目,然后再睁眼时已是目光炯炯:“元若,就拿新入京的盛家二郎来说吧,这孩子也是在准备科考,年长你两岁,四岁便启蒙了,日日起早贪黑,背诵默读,他们家里的庄学究在赞叹他的天资和勤奋之余,仍然叮嘱他要继续努力。如今你告诉我,你要拿少壮读书的宝贵时日前去游历,只是为了寻天理,求真知?!我不答应!!”

这边原本站着的齐衡已经深深地一个长揖拜了下去。齐绍见刘嘉月越说越生气,已然气得浑身发抖,连忙轻抚她的脊背为她顺气,然后轻声地安抚她:“不要急,不要急。”

刘嘉月不小心打了个带着哭腔的嗝,表情羞恼地扭曲了一下,便深深地吸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缓缓继续说道:“衡儿,你没和母亲说真话。”

齐衡“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俯身良久,才闷闷道:“母亲,我有疑问。”

刘嘉月站了起来,轻声道:“说。”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学,不知道日后的追求是什么,不知道什么是君臣,什么是父子,不知道天理伦常是什么,不知道心中之忧如何排解,不知道日后之路如何行走。”刘嘉月眼看着齐衡月白的衣袂渐渐晕湿,然后自己的儿子泣不成声。

“我在已经翻烂了的书库中找不到答案……母亲,儿子愚钝,便又反复思索数月无果,与朋友讨论无果,询问恩师……亦无果。”

齐衡说着说着,哭腔中突然带上了一丝轻松的笑意。他直起上身,用还噙着泪水、带着微微稚气的目光亮堂堂地直视刘嘉月,淡然道:“但是恩师告诉我,当反复的推敲也得不出答案的时候,我就该远行了。”

“……”母子二人一时无言。

正厅内沉默良久,便闻得齐绍深深地长叹一声,捻须无奈道:“那你去罢!”

“父亲?!”齐衡鼓着泪花惊喜地看向齐绍,嘴角的笑容不断扩大,然后却又惴惴不安地望向了刘嘉月,迟疑问道:“母亲?”

刘嘉月青着脸,抿着唇,瞪着他瞧了好久,才叹道:“圣人曰:‘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她空出手轻轻摸了摸齐衡头发黑压压又繁密的头顶,欣慰道:“既然我儿已经定好了目标和方向,我……便不会阻拦了。”

“谢谢母亲!谢谢母亲!”齐衡瞧着一副喜疯了的模样,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抱住了他的父母。

齐绍一向和儿子比较生疏,此时突然得此对待受宠若惊,一张老脸也笑得乐呵呵、心满意足地。

外面守着的一众听到动静立刻打开门来,就见齐徽炮弹一样地冲了进来,扎进三人中间,娇滴滴地开始嚷嚷什么时候可以用膳。刘嘉月连忙抹去脸上的泪水,高声唤玉珍前去传膳。

齐徽坐在了齐绍怀里,喜气洋洋地拉着齐衡开始撒娇。齐衡一向拿自己这个被千娇百宠的妹妹没辙,却又不知道从怀里哪里掏了个花绣球来给她玩。

趁着那边三个齐闹成一团的时候,刘嘉月招了宝珍过来,让她弯腰俯首过来后,沉默了一下,才吩咐道:

“让‘忍冬’暂时尽数蛰伏吧,未来宫中,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忍冬花开了。”

 

当国公府最后一朵荷花倾颓之前,刘嘉月收到了齐衡从成都府寄来的第一封信。

刘嘉月派宝珍把一同寄来的苴却砚送到齐绍书房,又喜滋滋地让玉珍把一大坛泡菜挪到厨房去,然后拿着两双蜀锦制成的绣鞋反复观察。

歪在刘嘉月身上的齐徽伸过脑袋来瞅了一眼,登时心花怒放:“娘~你看这双鞋子的大小一看就是二哥哥给我的!真好看呀。”

刘嘉月抚摸着鞋面上精致华丽的唐草纹样,齐徽的那双绘的是牡丹,而给自己的这双却是忍冬。想到最近自己近日生辰将至,这个礼物齐衡送得倒也是熨帖。

可是,为什么送的是绣鞋?

刘嘉月正拿着绣鞋反复纠结的时候,可巧难得上朝的齐绍散朝归来,迈入屋内瞧见桌上的信纸时,登时喜笑颜开:“元若来信啦?信里都说了什么?”

刘嘉月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翻看着那双绣鞋沉思,倒是他的小棉袄笑眯眯地赏了她的老父亲一句答话,惹得齐绍一阵心惊肉跳:“嘿嘿嘿,哥哥最近在伏龙观附近抗洪呐~”

“……”

到了年底临近新年的时候,齐国公府又收到了自家二哥儿的第二封信。

看完了信,坐在暖洋洋的炭火旁,刘嘉月拢了拢身上的毯子,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齐徽趁机放下手里的绣绷,挪到刘嘉月身旁,可爱道:“娘~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

刘嘉月怜爱地摸了摸她摇摇晃晃的脑袋,然后单手托腮,惆怅地长叹道:“你二哥哥现下应该已经进山了,大雪封路,今年应当赶不回来啦。他还托我在信里和你道歉呐。”

齐徽闻言顿时蔫了,闷闷不乐地将脑袋埋在刘嘉月膝上,伤感道:“我真的好想二哥哥啊娘亲……”

我也是。刘嘉月悄悄在心中回答。见怀里的小女儿还是一副蔫头蔫脑的模样,她“噗呲”笑了,捏了捏她的后颈,笑道:“这样,娘过两天带你去玉清观好嘛?你可以去叫上你姑母家的秀荣陪你一起,怎么样?”

“唔……玉清观哪有哥哥好……”齐徽嘟囔了几句后,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刘嘉月小心地将信纸放入了专门的木盒,心中划过信上的最后一句话。

“灵瑞忌辰将近,还万望母亲代为拜祭。”

……

桃花水,榆荚雨,一点忽来,千花竞吐。

“娘娘,是王家太夫人的拜帖。”

“唔,放在那里吧。”刘嘉月兴趣缺缺地歪在案几旁。最近她犯春困,总是懒洋洋地不想动。偏偏最近又到了春季社交的日子了,马球会、赏花会等乱七八糟的拜帖纷纷砸到了她身上来。

虽然皇后不再像往年那样常常招她入宫了,但她得宠的形象却深入人心,再加上近年来她待人接物渐渐归于平和,最近便隐隐有炙手可热的预兆。

况且齐衡也到了议亲的年纪,纵使是最近身在外地也被各路姑婆盯上了……

心累。

宝珍接过那封小丫鬟送进来的拜帖,然后纠结道:“娘娘,这已经是王家这个月送来的第四封拜帖了,再不回……不太好吧?”

刘嘉月像个孩子似的嘟囔了几声,才直起了腰身,无奈地冲宝珍抱怨道:“想想都知道那位老太太来找我说些什么……她家那个嫁到康家的女儿的长女今年及笄了,不知怎的惦记上了元若。懂眼色的人家在听到我说‘元若现在在安心读书’都知道我近期不打算给元若定亲了,偏偏他们家仗着家里有个有配享太庙的,一直不依不饶的。”

康家那个最后声名狼藉的毒妇,别想让她康家任何一个活着的物什靠近国公府一步!

“那个王太夫人确实是个一心为女儿谋划的,想当初她二女儿家进京,她也不是第一时间就带着她那二女儿来拜见吗?我记得她二女儿家的私塾还请了那位有名的庄学究来着!”

盛家。

刘嘉月心中暗暗地想了想,又被勾起了上辈子的心结,额角便有头痛之感。她索性立刻停住思绪,转而吩咐宝珍去把装信的木盒子再取来,打算再看一遍齐衡寄来的第三封信来打发时间。

“父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近日已随恩师行至杭州……”

……

“娘娘,皇后娘娘那边已经答应您的要求啦,说不日便会安排孔嬷嬷来咱们府上,每三日一次教习咱们徽姐儿焚香品茶的规矩。”宝珍一边为刘嘉月按摩着额角,一边缓缓道:“孔嬷嬷是咱们的人,虽然现在‘忍冬’在蛰伏,但是这样定期地来咱们府上,倘若出了什么消息也能及时告诉咱们。想来别人看着这是皇后娘娘赏的体面,也不会胡乱猜测些什么。”

刘嘉月历经两世,早已看明白了自己这位养母的为人,因而也不再把她的青睐看得那么重,听到什么“赏赐”、“脸面”,也只是兴致缺缺地点点头,便继续闭目养神。

宝珍看了看刘嘉月的脸色,又继续小心翼翼道:“娘娘,今年小公爷回来过年后,奴婢眼瞧着几个新来的丫鬟开始蠢蠢欲动了,最近几日苏妈妈已经逮着好几个没事往寰宇阁附近乱逛的了……”

刘嘉月纤眉一挑,不予置评,宝珍自然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了。该打的打,该发卖的发卖,总归国公府内很快就又会平平静静的了。

一位老妇人端着茶盏进来了,来人正是刘嘉月的乳母秦嬷嬷,当年也是先太后刘氏赏到襄阳侯府的得力人。如今她的儿子为了做生意来了汴京,刘嘉月也重新请了她来国公府,只等着宝珍玉珍嫁人后,来做自己院子里的掌事嬷嬷。

“嬷嬷见到元若了吗?”刘嘉月看见她后,笑眯眯地接过了她手中的茶盏。

“见过了,见过了!衡哥儿几年不见,变化太大了!小脸比起几年前,略微黑了些,但是还是临风玉树的,人也沉稳了许多,果然在外面历练过的就是不一样!”

秦嬷嬷又激动又欣慰地感慨了两句,便又风风火火地去了厨房。宝珍瞧着那有些丰腴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后,悄悄地笑了笑,然后对刘嘉月道:“秦嬷嬷这性子当真是直爽呀,娘娘以后身边有得热闹啦。”

倒是玉珍听了秦嬷嬷的话,似是心中有所感,有些担忧地问道:“咱们小公爷还要在外面游历多久呀……”

刘嘉月闻言,虽然心中也是忧虑,面上却神色淡淡道:“左右年后是要再回杭州去陪着林阁老疏浚西湖的,听说过半年还要去更为穷苦的岭南……我都没担心,你们纠结些什么?”

两个珍对视一眼,又小心地低下了头,装作没有看见自家郡主娘娘眉间的担忧之色。

……

等到齐衡十八岁的那年秋天,齐绍和刘嘉月夫妇俩从皇帝口中得到了岭南丰收的好消息。

他们的这位官家终于在三年后再次提起了齐衡的名字,说这一次邕王上交的奏报里着重提到了林阁老和其弟子齐衡。

皇帝看过奏报后更是非常感慨地夸赞了齐衡跟随林阁老在广南西路穷苦之地办学堂,介学风,闲时考察民情、助修水利的好事。

齐绍和刘嘉月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不骄不躁地跪地谢恩,回府后却立刻约束下人,禁止任何人议论传播官家的夸赞。

但是齐衡被官家夸赞的消息还是悄悄在汴京城传开了,一时间齐国公府的门槛都快被各家拜帖给淹没了,把刘嘉月和齐绍愁得头大如斗。留在京城的邕王妃更是几次想表达自己的亲近之意。

如今京中邕王、兖王的皇嗣之争愈演愈烈,齐绍深知像齐国公府如今这般没有实权的千万不要掺和进去的道理,便本着“招惹不起、躲得起”的原则,索性谎称身体有恙,带着刘嘉月和齐徽跑到江宁府老家去了

殊不知离京时,望着汴京城长长的街道何其尽头的皇城,刘嘉月眸色渐深,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宝珍,通知孔嬷嬷,‘忍冬’结束蛰伏,尽快恢复一应体制,等待命令。”

“是,娘娘。”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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